一只雀。

[是补档]

cp：纪江空岛    summary：论两个社废作家该如何恋爱 

全文6k1有🚅一发完

大半个月前给俺亲友滴生贺

事情或许是源于一次十分无意义的争辩。

 

又或许，从当初纪江被日暮里突然亲人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转头去亲吻空岛竹五试图弄明白这样做的深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那次空岛意外被书架砸到而受伤，纪江对他说出“我们明明有的是时间”之后，空岛似乎一下子从原本那种急切去帮助纪江做关于“它”的研究的紧绷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好像又变回了那个进入梅壶之里前，生活随意又率性的纪实文学作家。

大约是空岛终于从纪江那句话中读出了未尽的言外之意——我们明明有的是时间，不管是研究“它”还是那些你想看到的真正的怪诞，无论你想要从这个世界中追寻到什么，既然我让你留下了，就不会再主动将你驱逐出去。

所以不需要这么迫切去证明自己能做什么，毕竟救世和文学，都应该按部就班地进行。

于是空岛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仓鼠一般放松下来了。

 

纪江并没有过于在意空岛的变化，事实上对他来说，有没有多一个人一起做这些研究其实也并无差别——至少相较于那人给他在生活上带来的改变来说是这样的。

 

那些空岛号称要用知识填满的书架，至今也还没有如他所说被实验研究的论文填满。在无数次确认纪江可以通过某种手段将梅壶之里与外面的世界连通让他进出之后，书架上渐渐摞了一堆空岛重新收集起来的奇怪的东西。譬如新的化石收藏和陨石收藏，这是曾经的空岛眼中怪诞的存在证明，而如今他仅仅是出于习惯去收集这些东西了。

 

虽然这个行为在纪江看来和捡破烂无异。

 

再者就是空岛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的一堆小熊饼，在纪江看来这和他当初给空岛的那个吃不完的小熊饼味道并无差别，但是空岛坚称只有吃得完的小熊饼才是最美味的。纪江没有兴趣和他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命题，所以空岛因为对手的缺席而获得了胜利。

 

至于奶油咖啡，空岛还真的想办法找来原料把这玩意弄出来了。

 

说实话纪江一贯是不怎么喜欢这种有些甜腻的味道的，但空岛把那杯奶油咖啡端过来的时候，那一日他抱着纪江的腰大哭的模样突然出现在纪江的脑海里。他想起空岛竹五有些茫然地念着奶油咖啡配料表的样子，还有那个笨拙地、拼尽全力地想要留下的样子，拒绝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又被咽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拒绝不了这个傲慢的无赖。

 

入口是纪江想象之中的甜，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并不讨厌这种味道。空岛说这是特制的奶油咖啡，里面奶油的用量经过他大量的实验，最后才好不容易找到现在这个完美的比例搭配。

 

这咖啡的味道就像是对纪江来说无用的人类感情，明明咖啡不需要加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明明作为一个神明不需要有什么丰富的情绪，但是在接触到的时候，却意外地感觉还不错，甚至还有点令人着迷。

 

总之等纪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习惯于在工作的时候喝奶油咖啡了——空岛竹五特制的那种。

 

纪江在进行研究的同时没有停止恐怖小说的写作，但也没再将真实世界中的人牵扯进来——一个空岛已经足够让人头疼的了，万一再多来几个谁受得了？

 

至于空岛，他像闹小孩子脾气一般地，特地买了足以占据书架整整一排的《金红之夜》摆在上面，每次纪江需要翻找旧的实验论文，都不得不对上这个书名。

 

在这之后，空岛换了个笔名，继续去写他的纪实文学了。

 

而问题就出自于他重新开始写作的一年之后，一次空岛从外面回来，带回了一本文学评论杂志。

 

“喂，年度最受欢迎恐怖小说不是你的书喔，大作家。”空岛竹五盘腿坐在地上随意地翻阅着杂志，他说话时语气轻快，似是在报复上次纪江挖苦他《金红之夜》销量的事情。

 

纪江正在飞速地打字，原本按照他规划好的写作进度，他应该已经完成了手下正在写的故事章节。但是由于空岛连续几天在他睡觉的时候打扫卫生，害他睡眠不足以至精神不集中，结果就是他的进度整整被拖慢了一天。

 

空岛一时间没有介意纪江的沉默，不过很快纪江就能感受到背后来自空岛的强烈目光，伴随着这人想无理取闹时一贯的伎俩：“以眼传心！”

 

第四百五十次，空岛竹五耍赖成功了。

 

纪江深吸一口气，心里第四百五十一次想要打空岛一顿的念头被按捺住，开口道：“知道了，所以呢？”

 

空岛没有注意到纪江语气中的郁结，还在一如既往地消耗着面前的神明给予他的恩惠：“笔调婉转，剧情离奇，情感细腻，令人回味无穷——人们是这样评价那本年度畅销书的。啊，‘情感细腻’，这可是你比我这个纪实文学作家还要差劲的方面啊。”

 

情感，真是一个无聊的字眼。纪江想。

 

空岛口中的那本书他读过。如果要说故事情节，他认为那本书的枯燥程度与空岛的《金红之夜》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纪江甚至都没有读完全书的一半内容，就已经猜出了那个故事的走向还有最终的结局。至于文笔，那本书勉强算是有几分可取之处，但是其中充斥着大量惺惺作态的描写，对于一本恐怖小说来说，实在是一种本末倒置的行为，对此纪江是嗤之以鼻的。

 

在他看来，那本书能成为畅销书，其原因不过是书中主角那来得莫名其妙的亲密情节，还有中间那些不加掩饰的描写。最近的读者似乎格外偏好这种调调，这才给了这种劣质小说投机取巧的机会，说白了只是一种假借人类的情感牟利的手段而已。

 

“那又如何？”纪江停止敲击键盘，他喝了一口咖啡，随口说了几句自己对畅销书的评价，“不过是审时度势、华而不实的手段，说到底恐怖小说之所以能够称之为恐怖小说，凭借的也不是这些无聊的戏码。”

 

“但这可以是研究的一部分！”空岛叫道，他抱着杂志挪到纪江腿边，伸手扯了扯纪江的袖子，“或许——不，是一定！你不擅长这些，我也不擅长这些，所以‘它’一定更不会懂！”

 

纪江觉得空岛竹五一如既往地令人头疼和捉摸不透：“所以这和研究有什么关系？”

 

“在这之前，我们都只是在想方设法将‘它’困在梅壶里面！”空岛看上去非常兴奋，“但是或许人类情感可以作为将‘它’彻底消灭的武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做出一些违背神的事情，‘它’依托于你的力量会不会也被削弱？”

 

“……”

 

纪江无可奈何地低头看着扯着自己袖子的人，感觉空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最近的日子里又变得更加不可理喻。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每天说几句话都要耗费什么“社交能量”的人，是如何自信满满地说出这些话的。

 

但是空岛抬着头，视线笔直地看着纪江。就像之前的四百四十九次“以眼传心”一样，他似乎笃定了纪江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无论他提出的那些实验和那些过分的研究要求看起来有多不可思议和毫无依据。

 

纪江冷着脸说：“你想怎么做？如果没有实践价值，我是不会跟你合作的。”

 

空岛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眼神清澈无比，甚至清澈得有些过了头：“很简单，我们来试一下吧。”

 

空岛竹五拉着纪江的袖子借力站起来，纪江还靠在转椅背上，而空岛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先说好——我、不、喜、欢、你。”

 

然后他不等纪江说话，俯身快速而精准地亲吻了纪江。

 

『……』

奶油咖啡。

纪江突然想到这个东西。

那时空岛哭着大喊：“我至少、还会做奶油咖啡的话，你搞不好也会喜欢的吧！！”

喜欢奶油咖啡吗？纪江想，如果在一段时间内每天都在喝奶油咖啡，同时还不觉得它变得难喝的话，那就算是喜欢了吧？

『……』

纪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空岛对这个行为作出解释。

 

“实验报告！”空岛说，一点泪光还挂在他的睫毛上，“我需要你帮忙，论文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还是算了吧。最终纪江在把空岛拖到浴室的时候想，他们现在只需要两杯奶油咖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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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桔桔子帮我弄w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