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
刷维亮的时候无意中跳进了祎允这个冷坑,粮真的好少啊qwq忍不住自己写了个小甜饼,大概是脑洞的一部分,先把最想写的部分当段子写完了,两个人是普通高中生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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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家说,人是种奇怪的动物。
有些人你经常见的时候觉得闹腾,但某天他突然不在身边了反而不习惯得很。
就好像董允现在的情况。
费祎已经几天没主动来找他了。
偶尔在走廊上跟费祎打照面,董允犹豫了好半天才难得主动给人打一回招呼,按以往他费祎应该是大吃一惊,然后上来搂着董允的脖子加以调侃,最近却是冷淡地朝他点点头就头也不回地进了班。
放学,董允本来是跟费祎一起回的家,只是最近对方一放学就不知所踪,所以变成他自己一个人走。
这天董允收了东西,在心里记下自己剩下的作业,本想再去费祎班上看看人还在不在,但想到对方近些天像是有意疏远自己的,便自己离开了学校。
天阴沉沉的,相比于正常的黄昏时分,天色更加昏黄,远处的高楼藏身于浓厚的雾中。除了学生,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了。蜻蜓低飞,空气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来气,给董允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虽然知道这座城市的夏季格外多雨,偏偏董允今天就是没有带伞,只好趁着还没下起来快点赶回家。这样想着,他脚下小跑起来。
结果出了学校没走多远,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就有人拽着董允的书包把他硬是拉了进去。
董允被狠狠甩到了巷子的墙上,书包里的东西硌得他的后背生疼,慌乱中他伸手扶着墙支撑自己,脚底下总算是找回了平衡。
“董允,是吧?”为首的人开口道。
董允皱着眉头看了看面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那人的身后还站着几个看起来痞子气十足的小混混,估计是这人的手下。
他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得出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人的结论。但是想到学校里素来有几个人对自己几乎是恨之入骨,而且来者不善是很显而易见的,他觉得还是先跟对方周旋一下来得稳妥。
“不是。你找错人了。”董允扬起头来,尽力表现出自己丝毫不畏惧对方的样子。
那人显然没料到董允会是这种态度,叫来身后一个人嘀咕了几句,发出一声冷笑。
“看你像根豆芽菜一样,胆子还挺大。我们金主让我来好好招待招待你,希望你等会还能这样讲话。”说话时那人活动了一下肩膀,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董允瞥了一眼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怎么办?说话时董允已经打量过对方,那人耳朵上的饰品闪着银光,手臂上纹着一条夸张的黑龙,手里提着很长一根棍子,后面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等闲之辈,自己恐怕是遇上大麻烦了。
更讽刺的是,从一开始就在思索的寻求帮助的对象,董允左思右想脑子里都只有一个无缘故疏远自己的费祎。
他最终还是本着赌一把的心态,一只手悄悄伸进外套口袋里用手机拨了那个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打出去的电话。不管费祎会不会搭理自己,董允想着,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没想到,刚按下拨打键没多久,他就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费祎真的接了电话。
“你们可想好了,这里离学校没几步路。”董允故意大声地讲道。
“那又怎样,你觉得你还能从这里跑到学校去告状吗?”
“你们老大除了派人在小巷子口堵人,难道就没别的本事了?”话说出来的时候,董允清楚地看到对方挑了挑眉毛。
“对付你这个小白脸也绰绰有余了,你还不如求求大爷我,说不定等会能开恩让你破相得没那么难看。”
“呸,”董允也冷笑一声,“你做梦。”
“动手。”那人毫不含糊,干脆地对手下下了命令,原本在他后面的几个人围上来拖拽董允,董允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听说那个叫费祎的一直死心塌地地护着你,你给了他什么好处?”那人一棍子砸在董允肩上,董允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肩膀疼得不得了,却咬紧嘴唇强忍着不表现出示弱的样子。
见董允不回话,领头的人又举起了棍子:“那个费祎人呢?怎么这时候不来护着你了?”
“这不是来了吗。”
听这声音董允惊喜地抬头,看到一只手抓住那棍子,手的主人从后面一脚踹上打伤自己的人的要害,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也直直摔倒在地。
费祎逆着光,一只手拎着抢来的棍子,另一只手抓着手机,胳膊底下还夹了把伞。董允看着费祎把伞丢给自己,他下意识接住,回眸发现费祎已经把自己护在身后了。
“先站起来,休昭。”费祎轻声对他说,向他伸出手来,还不忘叫他的外号。
董允握住那只手,觉得对方把自己拉起来的样子像是在提一只兔子,他想了想,又顺手掐了口袋里的电话。
“休昭,现在能跑吗?”费祎没松开拉着董允的手,继续低下头来轻声对他讲话,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温柔。董允犹豫了一下,他先前摔的时候其实已经崴到了脚,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给这个来救自己的人拖后腿。
他轻轻朝费祎点了点头。
小混混的老大也在小弟的搀扶下站起来了,正在气急败坏地斥骂自己手下。
“妈的,要你有什么用,把费祎放进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是谁啊……他自顾自地就推开我们过来了,我还以为是老大的熟人……”回话的人声音颤颤巍巍。
“少废话,让董允跑了我要你好看!”
“喂。”董允听到身旁的费祎出声打断道,“谁给你的狗胆弄伤他?”费祎声线压得低低的,明眸眯起,像鹰隼狩猎前的警告。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费祎,小混混们在老大的眼神示意下一拥而上。董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费祎一只手紧紧拉着他,把他拉到身后。
“跟紧我,休昭。”费祎回头对他说,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好像两个人是要出去郊游一样。“别怕。”
董允愣了愣神,随即看到费祎另一只手挥舞着棍子,每一下都打在人的要害上,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能靠近他们。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费祎已经拉着他跑出去了几步。
“这一下,是还你伤了他的份。”费祎朝打伤董允的人挥起棍子,重重地砸在那人的肩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下,”费祎又用棍子重重扫在那人的腹部,那人的五官马上绞在一起,“给你个教训。”
然后费祎把棍子往地上一丢,拉着董允径直冲出了小巷子。费祎并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回头看有没有人来追他们,董允被拉着也跑得飞快,怀里紧紧抱着费祎丢给自己的伞。
“好了,到这里应该安全了。”
费祎终于想起来停下的时候,董允感觉自己的肺已经快要炸开了。他直直地盯着费祎牵着自己的手,感觉先前的一切像是梦一般的,但长时间奔跑后的疲倦感和从肩膀与脚踝传来的疼痛却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
“你还好吧,休昭?肩膀疼不疼?”
董允没有听到费祎似的,抱着伞愣愣地没有讲话。
“休昭?休昭!”
“董允,董休昭!”费祎还真的被他吓着了,晃了晃拉着他的手。
“不是真的被吓傻了吧,休昭!”
“费文伟……”董允刚开口,就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似的,他只好压低声音,除了呼唤友人的名字以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泪在他的眼睛里打着转,董允猜自己的眼眶一定已经不争气地红了,他忍不住在心里谴责自己的没出息,先前被打到肩膀的时候都能一声不吭,偏偏在这个人面前他极力掩饰的一切都绷不住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向费祎道谢,还是责问近些天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就在两个人傻愣愣站着的时候一滴水自天际而下,正好滴在董允的头上。他抬起头,两侧的摩天大楼看不见顶,很快又有一滴雨水朝着他的眼睛直直落下来,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那个……我们还是先走吧,在大街上继续杵着别人还真得以为咱俩是病院跑出来的。”
费祎叹了一口气,董允被这句玩笑话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但他的友人似乎不急着回家,拿过他怀里的伞撑起来,夹道商店招牌上的霓虹灯在雨雾中发着光。董允被拉着沿街道慢慢地走,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在一家店门前停了下来,是一家卫生服务站。
费祎把伞交给董允自己进去了,董允目送着费祎进店,慢慢挪到门铺下方。他靠着墙抬起崴到的脚把校服裤腿向上提了提,伸手压了压脚踝肿起来的地方,疼得他马上皱紧眉头。
董允本来想趁着费祎不在自己查看一下伤势,却没想到那家伙没一会儿就抱着两瓶红花油跑出来了,正好看到他肿起来的脚踝。
“哇,休昭你的脚怎么成这样了?”
“其实没……”
“别跟我说什么你没事!”费祎急躁地打断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的脚上也有伤?刚刚跑了这么久,亏你还一声不吭的。”
“我……我只是不想拖你的后腿……”董允拉住费祎的衣服,觉得心里憋屈得不得了,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把头埋得低低的,又把想说的话几乎全部咽了回去。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费祎叹口气,手指轻触董允的手背,“再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董允点点头,目送着人又进了店,没过多一会费祎出来,手里多了个冰袋和塑胶袋。费祎蹲下,让他脱了鞋子伸出脚,帮他把冰袋绑在脚踝上。冰刺得董允打了个激灵,而费祎把他的鞋装进袋子塞进他书包里,完成一切之后又背对他蹲下了。
“来,休昭,我背你回去。”
“这怎么可以!”董允急着拒绝下意识就往后退,一个没站稳差点又摔一跤。
“你看看你,”费祎皱了皱眉头,“明明站都站不稳了,伤势加重怎么办。”
“还是说,”费祎那双精明的眼睛眯了眯,扯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打趣道,“比起背着,休昭你更想被抱着回去?”
“费文伟!”董允觉得自己的脸大概已经像个熟透了的苹果,而费祎的态度完全是不容自己拒绝的样子。
“我很重……”
“没关系没关系,你多重我都背得动。”
费祎举了举胳膊,一副向董允展示力量的样子,董允一个没忍住,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一只手拿着伞,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费祎的肩上,而他的友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背起来了。
“我背着你,你可不要让我淋成落汤鸡啊,休昭。”
雨势有所减小,董允被费祎背着,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搂着费祎的脖子,胸口贴着费祎的背。
对方有些急促的心跳声被他一一听进耳朵里,雨被头顶的伞隔离开,仿佛此时城市的喧嚣都归于沉寂了。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交通灯的光像是在雨中晕开似的,董允看着小城市的车水马龙,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感慨。
“这些天疏远你,都是我的不对。”费祎轻轻地说,就像先前来救他时那样,“但我这么做的原因,你想听听吗,休昭?”
董允抿了抿嘴唇,发出一声闷闷的鼻音:“嗯。”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你。”
“明明是从小玩到大的人,但每一次靠近你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催促着我,想靠近你一点,再靠近一点。”
“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会嫉妒的,休昭。”
“我就想,可能稍微离你远一些,我自己冷静一下就好了。”
“可是,”费祎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把脸转向董允,吸了吸鼻子,“不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你,休昭。”
董允对上费祎的眼睛,他感觉那双眼睛是那样明亮,甚至超过了珠宝店里售卖的钻石。费祎的声线很有磁性,声音又慢慢的,一改平时机关炮一样的语速。听着这个声音,董允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对方的温柔里了。
“你可能会觉得不能接受,但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就像现在这样,背着你,或者把你抱在怀里。”
“感觉这样的话,你就会是我一个人的了。”
“用你们文科生的话说——”说话时费祎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我心悦你,休昭。”
董允将脸埋在费祎肩上,半天没有回对方的话,费祎也并不急着要他回答,继续往前走。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连费祎的袖子都弄湿了。费祎的呼吸声均匀地落在他耳边,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费祎的模样,好像和对方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强大起来。
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稍微勇敢一点?
董允心里的答案也渐渐浮出水面。
“费文伟……”他轻声呼唤友人的名字,几乎连雨水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嗯?”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