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雀。

cp：二苏     SUMMARY：醉月眠在水，皎兔宿云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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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大概是二苏在嘉祐二年考完省试后一齐到汴河放舟。

时维二月，正是早春适宜踏青的好时节。连日的大雪过后，汴京的气候也总算有了再度回暖之意，渐渐变得宜人起来。

汴河的水解冻不久，河上或泛舟出游或忙于生计往来奔波的船只却算不得少。哪怕此时已然入了夜，汴河之上竟如城中的夜市一般灯火通明。

在影影绰绰的江灯渔火中间，苏轼与苏辙亦不能免俗，寻了只乌篷船一齐到汴河上放舟来了。不过二人的小舟混在一众豪华气派的游船和商船之间，实在是不甚显眼。

虽然天气渐暖，可苏辙自小听家里的老人们说“春捂秋冻”，总担心自家兄长因急于穿那轻薄的春衫而受凉，故而这船上不仅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还特地备了一只手炉。

那手炉中的炭大抵掺了些香料，一燃起来便飘散出幽幽的清香。乌篷船内的空间又委实不大，很快这香气便盈满了整只船，闻着倒也令人心神驰旷。

只是本该坐在船边饮茶赏景的二人，此时却在船尾搂作一团，饮的已然也不是那劳什子茶，而是无边风月。

【……】

苏轼应了一声，目光不甚清明地追着苏辙掠过自己眼睫的指尖，又顺势向船外瞥去一眼。

一片渐亏弦月正清清冷冷地挂在天上，他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他们二人有这等雅兴出来夜游汴河，原是因为他想要为苏辙庆祝生辰。

苏轼本想留在客栈同苏辙对饮，然而苏辙念着他风寒初愈，管着他坚决不许。最终买酒计划未能成行，苏轼厚着脸皮借了客栈的膳房替弟弟煮了碗不甚精致的长寿面，又百般劝说才拉动苏辙一道出来，包下一只船两只桨放舟赏景。

这乌篷船虽小，二人支一个小炉烹雪煮茶，倒也不失一番趣味。苏轼一边遗憾着没能喝到的那口酒，一边同苏辙畅谈古今、品评诗赋，闻久了那取暖手炉中的香炭，竟很快有了几分倦意。

苏辙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索性将热着水的炉子熄了，三两下把茶具一收，叫苏轼披上带出来的鹤氅睡着。安顿好了兄长，苏辙又自觉今夜出来穿得厚实，到船的另一头和衣而眠去了。

汴京当真繁华极了，这乌篷船轻晃着浮在河面上，仿佛还能听见夜市传来的熙攘之声。苏轼很快又没了睡意，感受着苏辙的动静渐小直至小船上完全静下来，他自己反而有些躺不住了，低低地唤了几声“子由”也没听见苏辙的回应。

苏轼抱着鹤氅轻轻挪到船尾，将这临危受命的被褥分给弟弟一半，正欲凑上去轻薄一下自家熟睡的兔子，不想忽然被人扼住了手腕，随后苏辙睁开眼睛，轻声叫了苏轼一声。

“子瞻，你这是做什么呢？”

 【……】

“子由、子由……”

苏轼总爱这样喊他弟弟，他在得到苏辙的应和之后便再不肯睁开眼睛。苏辙将无人问津的鹤氅扯回来，又替二人将衣衫虚拢好，正以为自家兄长已经沉沉睡去，却见苏轼忽然抬手搂过自己，脸埋在他怀中梦呓般说了句什么。

“生辰吉乐，阿同。”

苏辙面上露出一点笑意，正要向这样还惦记着他生辰的兄长道谢，又听人不肯落下风地继续嘟哝道：“你今夜才是醉了，苏子由。”

云行在天，浪行在川。一弯醉月眠在今夜汴河的水里，无人摇桨的乌篷船上，苏辙揽过苏轼的脊背，轻轻将他兄长拥入怀中。

 -END-

 

见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