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雀。

cp：剧版亮光       SUMMARY：这是一个暗恋双方在分别多年后终于修成正果的故事。

本文又名：《久别重逢后我和暗恋竹马双向HE了》

au：文学系教授×旧书店老板，OOC预警我先打上，本文一切内容均与现实无关，请勿深究。

前文请点合集。

09
这周末，俞亮没有例行去时光的书店看书，而是回了一趟自家的四合院。

随着他与时光的来往越来越多，不知从何时开始，俞亮每次去书店前都会例行给时光发一条微信。若不巧赶上时光外出，他便挑一本书借走，等时光在店时再上门归还。

就是不知为何，对方总是不愿再将那本《飞鸟集》借给他看。

坐到驾驶座上，俞亮给时光发消息告知对方自己要回家探望父母，所以今天不能去还书，然后放下手机启动了车子。

这间老宅离P大远，又位于交通不是非常方便的地段，所以俞亮工作以后便搬出来自己住，偶尔回去陪俞晓暘和明娴吃顿饭。

他家住的这条胡同窄，私家车开不进去，俞亮只能将车泊至附近的停车场，再步行进入胡同。

原本P大为了方便俞晓暘的教书工作，还专门给他提供了校内的住处。只是这些年俞晓暘的身体状态也不是很好，前几年更是在一次授课过程中昏倒，所以出院后他便辞去了学校的职务，现在待在家中帮明娴养花逗鸟。

是以俞亮还没迈进自家大门，远远地便看到自己父亲正在院中浇花。退休的俞教授身后是一个悬挂在房檐下的鸟笼，一只鹩哥在里面不断地叫着：“花好月圆！花好月圆！”

这只鹩哥还是前年桑原给俞晓暘送的，被提着笼子送到俞家院子的时候还满口都是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网络流行词，听得俞晓暘直皱眉头。

俞亮起先还觉得，凭自己父亲一贯的严肃性格，恐怕无法容忍这只鹩哥在他家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只是他没想到，不枉俞晓暘在P大教书育人多年，竟成功让这只鸟改邪归正，甚至偶尔还能超水平发挥说出一句“明月几时有”，可谓鸟类教育史上的奇迹。

“回来了？”见到俞亮进门，俞晓暘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他，自己则端起一旁桌上的杯子喝起茶。

俞亮会意，主动接替父亲继续浇花，父子二人没再作交谈，却已经无声地完成了多日不见的寒暄。

只是俞亮虽然给自家的花浇着水，心里却在想书店门前那几株向日葵。上次他去时那几盆花都已经长出了花苞，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开放。

他心不在焉地浇完花，便见俞晓暘不知何时又拿了一只茶杯出来，示意他在旁边坐下。

俞亮替父亲和自己各添了一杯水，又听俞晓暘淡淡地问：“听说你最近常去一家书店？”

俞亮闻言微微一怔。

他经常在时光的书店遇见P大的学生，也知道因为自己常去的事在学生中间传开，使得许多原先不知道这家店的人也开始对书店好奇。却未成想这件事流传竟如此之广，连退休在家的俞晓暘都有所耳闻。

见他疑惑，俞晓暘主动解释道：“是前两天桑原随口与我说的。”

桑原与俞晓暘不同，现在仍然留在P大校园指导学生，曾经俞亮和时光还都上过对方开的课。这位大师闲时素来喜欢与学生聊天，会知道俞亮的事也不奇怪。

于是俞亮也没有隐瞒，如实对俞晓暘说：“爸，时光回来了。”

他喜欢时光的事，很早以前便对俞晓暘和明娴坦白过。

那是他工作之后的事情了，当时有相熟的长辈找上明娴，想要介绍某位姑娘给俞亮认识。于是周末俞亮例行回家和父母吃饭时，明娴便问起他的意愿。

俞亮从小到大，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在得到确切的结果前便从来不会半途而废，换做感情上的事也同样如此。哪怕那时候时光出国多年，两人早断了联系，他的心意仍然不曾发生过改变。

怀着这样的心情，俞亮又怎么能再去与别人联谊相亲？

是以明娴在饭桌上与他提起这件事时，俞亮放下筷子沉默了许久，主动把这份埋藏于心多年的感情向父母坦白了。

明娴听到一半就红了眼眶，俞晓暘虽然没有说话，脸色也不大好看。

俞亮默默地把想说的话全部讲完，他本以为俞晓暘听完之后会严厉地责备自己，却没想到父亲在良久的沉默后，平静地问了他一句：“你都想好了吗？”

不过自那之后过了很久，俞亮才从明娴那里得知，其实当日自己父亲的心情远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冷静。

俞晓暘和明娴了解俞亮的性格，所以知道俞亮这番话绝对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最终他们都用了很长时间，才真正接受儿子喜欢男生的事实。

只不过在面对面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不让俞亮为难。

而现在俞晓暘听说时光回国之后，他的反应和当时俞亮坦白一切的态度一样：“既然早就想好了，那就不要后悔。”

俞亮答：“我会的。”

吃过午饭，俞亮接到临时组会的通知，告别父母后驱车回了P大。

原是一位与P大颇有历史渊源的诗人百年诞辰将至，学校将开展纪念活动的工作交给文学系，所以召集包括俞亮在内的多名师生商讨活动内容。

这个组会没开太长时间就散会了，结束时俞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光不知何时回了消息，表示自己也在宋倩的三令五申之下不得不回家吃饭，下午不在书店。

俞亮将手机放回口袋，脸上还带着未尽的笑意。他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正巧坐在旁边的男生也站起来，不小心撞到他的胳膊。

对方手里抱着好几本书，这一撞之下没有拿稳，散落在了开会用的桌子上。

“不好意思啊，俞老师。”男生连连道歉，俞亮摇摇头表示没关系，主动帮他收拾桌上的书。

就在此时，一本封面已经有些褪色的书进入他的视线。这本书恰好掉在被窗外阳光照到的地方，阳光落处，更显出岁月在它的书页上留下的斑驳。

而俞亮定定地看着封面上的书名，险些被心中翻涌上来的钝痛吞没。

书的名字是《归鸟》，是一本薄薄的散文诗集，封面上贴着图书馆的藏书标签，看上去与P大的众多藏书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它的作者叫褚嬴。


10
俞亮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在P大的校园里看到这本书。

旁边的男生见他拿着这本书发呆，以为有什么不妥，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俞老师？怎么了吗？”

“没事。”俞亮回神，“这本书可以借我翻一下吗？”

“可以啊，”男生点头说，“我这次从图书馆借的书比较多，一时半会也不急着看它。俞老师想看的话您先拿走都行。”

“多谢。周一上课时我会还你。”

告别学生，俞亮拿着这本散文诗集独自回到办公室。现在已是仲夏，再过不久便要入伏，窗外的爬山虎生长得更加茂盛，还开出一簇簇可爱的黄色小花。

俞亮将书放在桌上，又去接热水泡了杯茶。茶叶的香气慢慢在室内挥散开，他坐在桌旁静静看了一会书的封面，终于动手翻开书本的扉页。

——“致年年飞入我檐下的雨燕。”

正如俞亮在时光的《飞鸟集》上看到过的，这行清峻飘逸的钢笔字，就出自于褚嬴之手。当初《归鸟》在出版时只印了一版，之后也没有出版社将它再版发售，所以这本书到今天已经很难寻到了。

这书俞亮家也有一本，甚至褚嬴将书送给他的时候还在扉页亲笔写了赠言，期盼他与时光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中国文学的新的脊梁。

而现在他手中的这本散文诗集，在扉页的底部还有两行褚嬴的亲笔小字：“赠母校图书馆，褚嬴2003年10月于B市。”

某种意义上来说，褚嬴可以算是俞亮与时光从小到大共同的老师。除此之外，虽然他的身体不好，但也和俞晓暘一样，曾是P大文学系挂名的荣誉教授。

就连俞亮现在身处的这间办公室，曾经褚嬴也在这里办公过。

俞亮和自己父亲俞晓暘一样，研究中国古典文学居多；而时光在P大读书时侧重的方向是中外诗歌，这是褚嬴闻名的领域，所以他与时光的师生关系来得还更为亲厚。

甚至时光毕业时的论文，就是褚嬴指导完成的。

当年俞亮和时光二人还被教过他们的桑原戏称为“文学系双子星”，后来不知怎么这个叫法被传开了，连带着他们的同学也开始这样喊。

所有人都以为这对双子星会理所应当地一起在P大升学，甚至包括当时的俞亮本人也是这般想的。只可惜在他们临毕业的时候，一场无妄之灾就如同一阵狂风，将俞亮关于自己和时光未来的所有期望都毫不留情地刮灭了。

俞亮还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气压低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临近毕业，他的课程已经全部修完，毕设论文答辩等一系列事情也在不久前全部完成。只是因为他早已确定会在本校升学，又与未来的导师桑原相熟，所以已经开始为下半年的学业做准备了。

非毕业年级的期末考试快要到了，图书馆人满为患，俞亮索性将要看的文献借了出来，一个人找了间空教室看书。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大雨，一阵轰鸣的雷声使他暂时将注意力从书本中抽离，才发觉教室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数字五。他与时光约好要一起吃晚饭，于是干脆合上书收拾东西。

俞亮走出教室，拿出手机准备给时光打个电话，却发现对方在一个小时以前给自己打过十几个电话。然后因为电话无人接听，时光又给他发了条短信：

“褚嬴出事了，我去我妈医院一趟。”

俞亮一怔，不知是不是受糟糕天气的影响，他莫名感到有些心慌，随即不顾自己还在教学楼便狂奔下楼，打开伞冲进了雨中。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时光就站在住院部楼下等他。

在门口的灯光下，时光的眼眶有些发红。见到俞亮的那一刻，他竟踉跄了一下，险些将自己绊倒。

俞亮快步上前将他扶住，感受到对方的身体有些发抖。

“褚老师怎么样了？”

“他还没醒，我妈嫌我碍事，让我先出来吃饭。”

时光脸色不太好看，却勉强笑了笑继续说：“你也还没吃饭吧？走吧，我们去附近找点东西吃。”

最终二人在医院附近找到一家小小的面馆，一人一碗炸酱面将晚饭应付了过去。

他们吃完饭后雨已经停了，时光说回学校之前还想再看一眼老师，于是两个人又一起往医院走。

俞亮边收拢着雨伞边问：“褚老师的病情不是一直都还算稳定吗？怎么会突然进医院？”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时光回答，他脚下踢开了一块石子，让路面上的积水洼荡开一圈涟漪。

“我妈只跟我说下午他在学术发布会上晕倒，然后就被送到医院来了。我到的时候，他才刚从手术室转到病房。”

二人回到褚嬴的病房。病床上的学者还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他们静静陪护了一阵，又被来查房的宋倩干脆利落地赶回了学校。

然而，褚嬴住院仅仅是事情的开始。

在他们回P大的路上，俞亮接到俞晓暘的电话，得知了下午那场学术发布会的始末。

P大举行的发布会是一场级别很高的学术会议，有许多文学界泰斗和媒体应邀参加。而就在这样的会议上，褚嬴的同门师弟杨玄保突然公开宣称，褚嬴在刚出版不久的个人散文诗集《归鸟》中剽窃了自己的作品。

被他拿出来当成佐证的是一份陈旧的散文诗手稿，笔迹被确认是杨玄保的字。其内容与《归鸟》中所收录的文章有些差异，但大体内容别无二致，写的是白塔、北海的水，和傍晚归巢的雨燕。

此手稿一出，褚嬴简直百口莫辩，然后不知是不是因为气急攻心，当场昏迷不醒被送往医院。

然而会议现场还有许多旁听的P大学生，校方没能第一时间封锁住消息，等俞亮和时光回到学校的时候，此事已传得人尽皆知了。

-TBC-

是说这章开始搞点事情√

以及说了更新结果差点忘记的我是屑[[